Stereotype

知性真诚。

【瞳耀only24h/06:00】关于一只锅的故事

*没什么意义的哨向设定

*可作《想你》或《喜帖街》番外食用



“你说什么?”


“哎呀,你一个哨兵,电话声音都听不清楚,失感耳朵坏掉啦?”展耀的声音隔着话筒和一整个太平洋传到白羽瞳的耳朵里,理直气壮得有些失真,“我说锅坏掉了,所以我现在在吃泡面。为什么泡面的料包里会有枸杞子呢?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白羽瞳拿他完全没有办法,讨饶道:“好好好,好,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展大博士,那是为了泡面好吃。”


“枸杞不好吃。”


“那是你的口味刁钻,”白羽瞳不客气地指出,“你不觉得好吃,自然会会有人觉得好吃……哎不管那个了!展耀,你能不能给我详细地阐述一下,你把你公寓里唯一的那只锅烧糊的全过程?”


白羽瞳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心里着急,已经在办公室里站起来左右踱步了。办公室窗明几净,百叶窗打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所有的档案都曝露在自然的光照下,摊在桌上的,赫然便是食人案的卷宗。凶手伏法之后,SCI的文书工作又堆成了山。展耀现在不在,他的那份全归白羽瞳处理,包局还要调侃这是新婚礼物,简直让人没处说理。气急之下,白羽瞳向包局控诉说他不应该批展耀的假,包局刚想反驳,白羽瞳又咬着后槽牙来了一句:“都赖你啦包sir!不然哪有中间这么多弯弯绕!”


包局无法反驳,只好喝令白羽瞳去扫厕所。白羽瞳也不会傻到真的去扫,他在包局张嘴之前就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当然,现代社会,没有强行绑定哨向双方、绝对不允许两个人相互离开半步的道理。科技和医学也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所以即使两个人已经完全结合,确定关系,出差和暂时性的分别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身体上不会出现问题,不代表心理上也不会。自从展耀突然外派去美国参加这个倒霉的环球学术讲座开始,白羽瞳就没有一刻停止过提心吊胆。实在不是他多心,也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保护过度,甚至和哨兵身边没有自己向导的安全感缺失也没有关系。实在是展耀这个人虽然摆到哪里都是十分成熟体面的,但生活白痴得可以。


光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有数不清的奇怪事情层出不穷,当成笑话每天一个的话,下半辈子都不愁没有可乐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说在白羽瞳的视线之外可能会发生什么了。每晚和展耀通越洋电话的时候,听着展耀新近经历的种种,白羽瞳都忍不住质疑之前展耀独身一人在美国度过的那些日夜全都是假的,因为展耀尽管是个四肢俱全,头脑胜过大多数人类同胞的成年男人,就是有本事把自己活得像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各种问题的孩子。你看看,现在,展耀现在连方便面都吃上了,这多可怕啊!


泡面!


白羽瞳一颗心揪得,都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跺脚了,但是不能,他怕踩着自己那只现在也因为焦虑而四处乱窜的银狐仓鼠。


展耀在那头举着手机,和黑糊糊的锅面面相觑,十万分后悔跟白羽瞳抱怨这件事。其实抛却那只难看又难堪的锅,展耀身处的环境还是相当惬意温馨的。美国和港岛差着约十四五个小时,他此刻正置身于幽谧的夜色里。室内的暖光灯营造出一种温柔得让人想要昏昏欲睡的氛围,说什么做什么都好像浮在曙色的波浪中,是在梦里的行止。因为这次讲座时间长的原因,展耀直接委托友人在当地短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一只锅。唉,一只多余在此,十分不幸的锅。


有一种思乡病叫做中国的胃,遑论贫富男女老幼,吃不吃得惯西式餐点,又爱不爱中式四菜一汤,出了国门,不日管保要犯。展耀原本在港岛被八大菜系里最霸道的一系粤菜喂养大,接着又成天被白羽瞳的好厨艺娇惯,这么住了几天,中国胃作祟,难免就开始有些心痒。他对口味那么挑,压根吃不下美国的普通中餐馆,心痒发展成手痒,索性去华人超市买了速冻水饺。之前白羽瞳手把手地教过他速冻水饺怎么煮,沿着锅边放下去,汤勺轻轻推开,开锅之后加两遍水。他自信这个他还不至于做错。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切终结于把水烧开这个过程,展耀开了大火,但是没等半分钟就不耐烦了,转而沉迷于一本随手丢在餐桌上的学术书籍,等到被糊味引着想起炉子上的锅的时候,它已经彻底的干枯焦黑掉了,留下木已成舟的一个烂摊子,烟雾报警器打着旋儿给整个厨房下了一场小雨,顺带也沾湿几滴在展耀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完美的头发和衣角上,让它们和展耀的心情一起,变得稍稍不完美了那么一点。


他当然也觉得这事儿办得有损自己的英名,毕竟一个对自己厨艺的灾难水平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应当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要踏进厨房。搞出这种麻烦别人又麻烦自己的事情,就很不体面,很不得当了。展耀必须承认,他在白羽瞳这段时间的照管下稍微有点退化,看到那个锅的第一瞬间,展耀的唯一反应就是想大叫白羽瞳让他迅速过来护驾,而不是立刻沉着冷静地收拾残局解决问题,然后给自己的个人形象打紧急补丁。反正,在白羽瞳面前,不需要他收拾残局,也不需要他注重什么个人形象,展耀通常懒得动手,也懒得动脑。


但是他又很快认识到白羽瞳现在不在他身边的这个事实。分离的痛苦在这一刻带着焦糊的味道以一种现实的,不浪漫的形式被体现得淋漓尽致,但是真得不能再真了。这时候展耀产生一种荒谬的委屈,那就是他和白羽瞳终究也要做一对凡俗爱侣,为开门七件事烦恼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往后还多的是,他们都要学着一起去面对,但现在,很不应该,就他一个人在这里。


展耀绝不可能真的跟白羽瞳从头到尾把事情详细说一遍,何况他刚刚已经讲了个大概,白羽瞳此刻只是在表达一种过度的难以置信。就像展耀决定为了自己的面子非要努力弄干净这个锅,以避免向房东解释诸如“为什么换了一个锅”和“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之类的问题。他得占理。


展耀永远都是对的。


他仿佛老神在在,成竹在胸地说:“详细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那个锅我拿洗洁精泡了一天,你猜怎么着,效果显著!我今天去超市买了新的洗洁精,我决定我还要拿新的洗洁精再泡它一天,说不定这个锅就彻底好了。”


白羽瞳苦着一张脸,好像在听天方夜谭。


他先是为展耀没事这一保证小小松了一口气,接着按捺住一身隔空发作的洁癖,诚恳地建议道:“你可以去买点去污粉。”


展耀立刻说:“我当然知道要买去污粉!但是我在超市没有看到。”


展博士根本不知道超市里有没有卖这种他没见过的家庭清洁产品,但是他仍然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为什么不去外面吃饭呢?”白羽瞳灵魂发问。展耀又不是什么穷学生,满大街的餐馆,想要吃好的,米其林三星都可以找到。哪一家展耀吃不起?这选择可要比泡面的口味多多了吧。


展耀一拍手:“白羽瞳,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那答案呢?”


“我不想去,”展耀说,“我很久都没吃过泡面了。”


——当展耀不对的时候,他可以选择顺着白羽瞳的话往下说。他那么聪明,白羽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


白羽瞳果然就噎住了。


别说展耀“很久都没吃过泡面”了,除了茶餐厅里的公仔面和出前一丁,展耀究竟有没有吃过泡面这种东西都存疑。


他磋磨半天,问出来一句:“好吃吗?”


展耀挑剔地评价:“中规中矩,味道平庸。比起你做给我的番茄肉酱面差得很远。”


白羽瞳一时竟不知道该感觉倍加荣耀还是备受侮辱。


他只好说:“还好,你明天的飞机回来。”


这句话说完,他们一同沉默了。都看向窗外,一个望进一片黑,一个望进一片白。日夜轮换,打过几个电话,总觉得间隔都十分漫长。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才过了几天而已,怎么就觉得如此难捱,以至于一个糊掉的锅,都让人紧张到手足无措,矫情到地老天荒。


哎呀哎呀,那还是以后少分别的好。看看,离远之后生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毫无必要的烦恼。还要因为一个糊掉的锅来打这样一通电话,哪里有见面来得让人高兴啊。


白羽瞳说:“我想你了,你回来的时候,要快一点。”


展耀说:“好了,我想你了,我知道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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